最兵团_我的"暖男"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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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暖男"父亲】
我的老父亲八十多岁了,每当看到母亲像照顾孩子似的呵护父亲时,我就在心里偷偷为父亲乐着,常常就会想起那些过去的事… …
和当年众多脱下军装投身新疆兵团建设的战士一样,我的父亲填写档案时也怀着小心思把年龄报小了几岁。
然后还算帅气的他在回老家探亲时娶回了年轻、漂亮、善良、能干、心灵手巧的妻子——我的母亲。
在母亲眼里,父亲应该属于时下所说的标准的“暖男”。
那时候,父母各自忙完工作,母亲就抽点滴时间给一大家子人做衣服、做鞋子、帮别人剪鞋样、裁衣服、洗衣服……
父亲就心疼母亲,也忙里忙外地挑水、驮柴、劈柴、扫地、做饭、凉衣服……
做为他们的女儿,在我的心里,父亲是无所不能的——他什么事都能办到。
【花裙】
我家住在偏远的九连二分队,只要父亲哪天骑着那辆无纺布面粉袋订做15838231350旧自行车去团部办事,我就会一整天魂不守舍。
和小伙伴玩得再疯,都要时不时地瞅着父亲的身影应该出现的大路上。
我忙翻看跨在车杠上的帆布袋,哪怕是只有几颗衣服纽扣,都会让我心满意足。
父亲就像是传递外面讯息的使者,那个帆布袋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不仅仅只是满足我的好奇心,更是让我觉得自己在与外面的世界保持着某种联系。
“玉萍子,来哟!”我丢下玩伴,兴奋地飞奔到路边已停下的父亲身旁。“给你买的花裙子,看看。”
父亲双手展开的是一条半截花裙,白色的底子上印着花生米粒般大小的天蓝色圆点,像一颗颗大星星缀满了整个裙子,宽宽的松紧打着密密的褶。
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裙子!这在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无疑是奢侈品了。
遗憾的是,裙子大了,终于等到我的个儿长到这条装半截裙子齐我的膝盖时,我的父无纺布面粉袋订做15838231350亲又做了一件奢华的事。
我兴奋地坐在他的前车杠上,第一次来到神往的团部,来到神秘的照相馆照了两张照片,小小的黑白全身照让我的花裙子永远定格。
【玩具】
我儿时的游戏也离不开父亲的用心创造:
缝沙包时的封口是父亲教我用锁边针脚缝得又密又实;
做“牛牛”的钢蛋用臭鼬粘上还是掉,父亲就发明了用带有圆帽的螺杆钉进去;
小伙伴会羡慕我的爬犁子下面有两块厚铁皮又光滑又耐磨;
我的皮筋绳不用系那种烦人的疙瘩来连接,因为父亲用线绳子把接头缠得又结实又平展……
父亲的各种小发明让我在连队小伙伴中“出尽风头”。
早早的,我就自觉自愿学做饭了。家中炕饼子给平底锅抹油的那个小工具,也是我亲眼看着父亲制作的。
父亲找来废弃的补轮胎的胶水罐,里面塞上满满的布条,略高出罐口,再用剪刀把布条修剪平整,无纺布面粉袋订做15838231350在油碗里蘸了油,平底锅上来回抹均匀,就可以又省油又不粘锅地放饼子在锅里炕了。
因为这个小工具,我炕饼子的兴趣越发高涨了。
这个发明也绝对是严重缺食用油时代最有价值的,后来看到有别人家在用,我自豪地认为那是我父亲的“发明专利”。
【学业】
上学那年,做检修工的父亲找来牛皮纸教我精致地包了课本。
然后他认真地在课本上写下我的名字,字迹饱满有力。
“玉萍子,好好学习哟!将来上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这是我最早听到的几个大学的名字。
也许是因为父亲本就话语不多,他简单的几句便像使了什么魔法一般,我小学到初中,学习、玩耍两不误,轻松地考入高中。
到了高中,我认真加努力也不再有昔日的成绩。
宿舍中有的学习到半夜,有的半夜起床学习。我被折腾得整夜睡不好,白天昏昏沉沉。
父亲知道了,自然心疼我,无纺布面粉袋订做15838231350让妈妈托舅舅找了间离学校近的空房让我住进去,说是这样安静些,利于我正常学习和休息。
临近冬天,父亲像蚂蚁搬家似的,用他骑了十几年的旧自行车,今天驮来一个铁炉子;过两天又驮来一个铁火墙;再几天还驮来了一袋又一袋的煤……从偏远的九连到团部,还要翻过几个大沙包,这都没有难倒父亲。
我除了努力还是努力,直到我连滚带爬过了预选关正式参加高考时才知道,我的大学在水一方,早年父亲嘴里的大学更是遥远的找不到方向。
但有父亲助力的追梦历程多么弥足珍贵呀!
【住宿】
小学毕业我去十连住校,床、铺盖等都是自理。
在宿舍,我边铺褥子边自豪地炫耀:“看,这是我爸爸给我缝的褥子!就比着我的这个床的大小缝的。一个网套叠过来铺双层,还缺一块,我爸就给我镶了一块,就刚好了”。
“镶”字是我父亲的原话,用的词是再无纺布面粉袋订做15838231350恰当不过的:一整块网套,不必剪开,用蓝色花的旧床单包裹着缝的,填补这40公分宽窄褥子的是用粉色长条花纹的旧床单铺上棉絮包裹着缝的,拼接在一起,可不就像是给大褥子“镶”了一个边。
父亲别出心裁的“镶”引来舍友的一片惊羡。
十连到九连有十几公里的路程。我本来做好了回家和返校都靠两条腿走路的打算,因为我家只有一辆父亲常骑的旧自行车,他的检修工作离不开这辆车。
不管怎样,在我开学的那天,父亲还是推回来一辆陌生的旧自行车。
神了!骑着还挺顺,跑得还挺快,得用脚伸向前轮,鞋底子摩擦好几米才能刹住车。
原来这是父亲把别人扔掉的两辆破的不成样子的自行车拆拼成的,没有护瓦护片轮盖什么的,光秃秃的轮子和链条反而觉得车子显得轻巧。这可是父亲智慧和创造的结晶!
回家和返校时,三娃子(曾素华)和无纺布面粉袋订做15838231350费冬梅都抢着骑车带我,好歹我们也算是加入了“有车”一族,路上总是一溜烟地超过走路的……
【食物】
有那么几年,白面特别珍贵。家里仅有的白面只是用来哪天中午改善伙食——擀面条。
可面条在我嘴里嚼半天硬咽下去就反胃。父亲心疼:“玉萍子是个嫌嘴子,给她留点面烤个饼子吃。”
于是我眼巴巴地盯着正在赶面条的父亲一下一下地用力擀面,终于等到父亲一刀一刀切面时,我眼都不敢眨地盯着父亲终于放下刀,给我留下一块面皮。
然后看着父亲把煮好面条的锅端开,取来铁丝盘的架子放在红红的炭火上,一会儿功夫,面皮两面就烤黄了。这是父亲赐予我的最美味的午餐了。
葵花籽是我那时能吃到的唯一零食。
我对葵花籽的偏爱有我的牙为证: 上下各有两个门牙共四颗都有嗑瓜子留下的豁口。公家分给各家的瓜籽哪禁得起我如饥似渴地嗑呀!
“玉萍子,无纺布面粉袋订做15838231350带你去挖老鼠洞,就有瓜籽吃喽!”
于是在万物凋零、冬雪未至的季节,父亲用自行车带上我,后座上是一个大驮筐、坎土曼和几个布袋子。
我们来到一块田地边,父亲来回观察了几个老鼠洞,就对着其中一个洞开挖了。左挖几下,右挖几下,再上下轻挖几下,差不多的深度,就轻轻地把土抛开,露出一点的麦穗让我惊喜地大叫。
然后我和父亲蹲下身子,用手小心地把土扒开,一个小粮仓便呈现在眼前:一颗颗麦穗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再往周围展开挖,又会有一个盛放玉米的仓库……
继续挖另一个鼠洞,居然挖出一个放葵花籽的粮仓。葵花籽呀!我的最爱。
我和父亲小心翼翼地把这些老鼠的储备粮分别装进不同的袋子。这块地边老鼠偷来的粮食全被我们“没收”了,我和父亲满载而归。
接下来就是母亲协助父亲一起把有老鼠味儿的无纺布面粉袋订做15838231350粮食洗洗晾干,有时会在睡前用小火熬一夜的麦粥——这可是全白面的饭啊!
磕着从老鼠嘴里讨来的葵花籽,那隐约的老鼠味儿并不能影响我咀嚼零食的快乐!
那时,住校生发的馍票每个月只有几张白面馍。
食堂的包谷面经常发霉,蒸出来的馍馍霉味冲鼻,难以下咽。到商店买来白砂糖蘸着吃、用同学的辣子酱就着吃,才能勉强吃下几口,这种“饿其体肤”的磨难我都是经历了。
父亲和他那辆亲切又熟悉的旧自行车等在我宿舍门口了。他从车上卸下一个鼓鼓的面粉袋:“玉萍子,给你蒸的混合面花卷,炉子上烤热了吃……”
打开袋子,一看就是父亲的手艺,刀把子状的花卷,因为心疼调料散落出来,父亲从不卷成花状。吃的时候很享受的,每掰开一层,里面就露出惊喜——香香的油和辣子面调料。
【其它】
再后来,我可以挑水了,多是从父亲肩上抢过的扁担,只是挑一趟下来要休息好几次。
“把玉萍子个子压得不长了”的担忧便又激发了父亲的聪明才智。他用生硬的铁皮铁棍打造出一个手可推肩可拉的“拉水车”,一趟下来,既省时又省力,灌满一大缸,足够用三天的。
……
父亲发明的拉水车替他“招”来了他的女婿。
高中毕业后的我到九连路口的水井上拉水时遇到了来九连找朋友玩的他——后来的老公,他完全是被我的“勤劳”打动了,哈哈哈!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老公正是我父亲的翻版:不善言谈、细心体贴、肯做家务……越来越接近“暖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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