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农六师●吴江凌—朗诵·孙雨彤】迎风飘荡的裤衩
绝|对|文|学第41期（总第73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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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风飘荡的裤衩
文 / 吴江凌
朗诵/孙雨彤
在西北，由于时区差异，夏日的白天与南方相比就显得格外漫长，一般情况下，晚上十点多钟天还大亮着，日月同辉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因此，当地政府明确规定：五一劳动节后，各行各业中午都有午休，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要求早上9点上班，中午1点下班，吃完午饭大致可以睡2到2个半小时午觉，下午班4点开始上，一直要到晚上7点半或8点才下班。
那个时候，我们最期盼的就是中午早点放学回家，吃完午饭可以美美睡上一大觉！不过那个时候的我们精力也特别充沛，好动贪玩，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与渴求，总想尝试着探探险，解解密，在当时来说，这也实属常理之事。上树掏麻雀、排碱渠边的杂草丛里找鸟窝、长满荆棘的灌木丛中捅马蜂窝、带刺的沙枣树上拔沙枣、爬上高高的榆树梢去撸榆钱、田间地头的排水沟里去抓鱼、大西干渠里洗个澡……无所不为。小米袋
1981年盛夏的一天中午，蓝蓝的天空上点缀着几朵孤单的云彩，这也是太阳公公开始把最炽热的光芒播撒到大地最繁忙的时候，他煎熬着、烧烤着大地上的生灵万物，以至于动物们被这毒酷的日灼逼得不敢出来觅食，只好躲进湿润凉爽的洞穴里乘凉午休，等到太阳落山天气凉下来时再出来活动。只有树木和植物们最喜欢这灿烂的阳光，在光合的作用下，她们吮吸着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汲取着地下丰富的营养成分，释放出人类及动物们必需而不可取代的氧气，同时她们也在不断用绿叶、花朵装点着、衬托着，打扮着，让自己显得更加枝繁叶茂，五彩斑斓，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由于烈日炎炎，天气干燥难耐，中午放学时，我就与小伙伴民民约好抓住午休时间，一起去西干渠大深坑里游泳。吃完午饭，趁着大人们静静地午睡入眠后，我们就偷偷摸摸溜了出来，行动计划进展得很顺利。烈日炎炎似火烧，我俩匆匆赶路忙。我骑着自行车 带着他，顺着大路向西干渠方向飞奔而去，遥看公路的远处不断会有阵阵热气流往上窜，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翻腾着滚汤的热气，似乎一点即燃。伴随狂躁的西北风，吹送着一股股热浪，不断侵袭、灼烤着我俩弱小的身体，于是我们加快步伐，奋力前行，去西干渠的路程有两公里多远，我们互换着骑车，最终抵达了目的地。小米袋
当我去找阴凉处放自行车时，民民急不可耐地脱掉了衣裤，噗通一声跳进了哗哗流淌的水里。正当我准备脱衣服下水时，我突然发现大路上出现了一个成年人，他身子一歪一扭正疯狂卖力地骑着自行车朝我们这边冲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民民的父亲，我对着民民就喊：民民不好，你爸爸来了！赶快找地方躲起来！他带着哭腔，惊恐地问：躲哪儿呀？我说：快去那边水中的芦苇丛！他迅速游了过去，躲在稀稀拉拉的一撮芦苇丛里，芦苇在水流之下不停地摇曳着，从大渠上一眼望去，他整个身体几乎完全暴露无遗，他蜷缩着个小白身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卧着，就像个丑小鸭，神色非常慌张。我在上面看着他那副样子，觉得挺好笑的。心在里想，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
他爸爸一眼就看到了民民，顺势就在干渠旁边的红柳灌木上撇下了一根红柳条，准备把他揪上来狠狠地揍一顿。他老爹在岸上狂怒地大吼大叫着，并带着浓烈的湖北腔破口大骂道：狗日的，赶快给老子上来，不然打断你的双腿！民民唯唯诺诺地说道：不上，上去了你又要打我。由于芦苇丛在水塘的半中腰，他老爹就像一头待捕猎物的狂狮焦虑地在旁边绕来绕去，想抓他上来。而民民却在水里机智地躲来躲去，他爹怎么抓都抓不上，然而却毫无办法，只好善罢甘休，最后一边嚷嚷着一边把放在岸边的衣裤全部拿走了。小米袋
眼看着他父亲远去的背影，我急忙告诉民民：你爸爸走了，快点上来吧！他缩手缩脚地从芦苇丛中爬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水滴不停地滴落到地上，身上起了许多鸡皮疙瘩，他弓着个背，瑟瑟发抖，孤苦伶仃地站在岸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我轻言细语安慰他道：别哭了，赶快把裤衩拧一下吹干吧！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那条白色大裤衩，你别说，这裤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时至今日都难以望去。由于他家孩子比较多，他妈妈省吃俭用，就用白面粉袋给他做了个大裤衩。由于他爸爸把衣裤都带走了，这也是他唯一一件遮羞避露的宝贝了。为了早点让他的大裤衩干透，我就建议他站在高高的大闸门上，让风快点把它吹干，他一边哭着一边无助地登上大闸门，失落无望地耷拉着脑袋，茫然站在那里，就好像要走上刑场。狂风怒吼着、吹打着他那泪痕交错的面颊；也戏谑着他那硕大无比，如同裙裤般的大裤衩，他面朝西北，凝视着滔滔不绝流向远方的滚滚洪流，两条如同气球一般，鼓鼓囊囊的裤管随风飘荡着，时不时发出啪啪啪的响声。虽然我们的计划没有按想象中执行得那么完美，但是它却给我们童年生活增添了无穷无尽的乐趣。小米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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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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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介
吴江凌，新疆农六师五家渠人，现在广州某大学任教。喜欢收藏和摄影，爱好运动和旅行。平时品茶之余，读一读好书好文字，偶尔也有零散生活小札发表于微刊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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